他给我的感觉和乌庆阳是一类人,不仅保护自己,而且保护和他在一起的人。
我能从他的声音中听出来,而如果乌庆阳不回答,这种僵局将永远不会打破。
于是,我大声喊道:“我们只有两个人,手里也都有枪。我们不会出来,直到我们确保安全为止。”
外面一阵沉默,然后另外一个声音喊道:“麦菱?是你吗?麦菱?”
声音那么陌生,又那么熟悉。我以前几乎每天都要和他说几句话、吵几句嘴。“麦苗?”
“是的……天哪,天哪,麦菱,我简直不敢相信,你和谁一起在里面?”麦苗激动地语无伦次。
乌庆阳转过身,还是一脸疑惑和不信任。
我太兴奋了,没有理他,直接朝窗外喊道:“还有其他肖台镇的人吗?”
“没有!我们只有四个人,你能让我们进来吗?”
我不再有任何疑虑,跨了几步跑到门口。我看了乌庆阳一眼,他不情愿地点点头。
我打开门走进黑暗中,一个高出我半个脑袋的年轻人跑过来。
在车灯的照耀下,他满脸笑容,一把拥抱住我,可不就是麦苗嘛!
他身后有一个男人,刚才说话的人肯定是他。
那个男人身材高大,肩膀宽阔,剃着光头,穿着军装,肩膀上还扛着一把枪。
乌庆阳带着狗走出来时,也是一样的姿势。
我翻了个白眼,说道:“你们稍微放松一下,好不好?这里没人想伤害谁,你们都可以把枪放下了。”
“还有谁和你在一起?”乌庆阳看着另一个人问道。
“除了麦苗,车里还有两个女人。”那人说着,朝麦苗翘翘下巴,说道:“你放下枪,我就让她们出来。”
“乌庆阳,拜托!”我也应声请求。
他看了看我,谨慎地放下猎枪。另一个男人也放下枪,手臂挥舞了一下,另外两个女人从一辆黑色越野车里走出来。
“我是潘宇龙,”那人自我介绍道,听起来不是特别友好,但不像以前那么敌对。“我想你认识麦苗,那是孙梦雪和陈星宁。”
孙梦雪和陈星宁都三十多岁,和我们点点头示意,但没有说话。
“乌庆阳。”他走到我身边,手放在我的背上,做出保护的姿势,又指了指跟在身边的狗:“还有我们的狗。”
“乌庆阳?”麦苗转过身,惊奇地说道:“真的是你?我几乎认不出你了。”
“好久不见。你也比我印象中高了好多!”
“我们现在可以进屋了吗?”我插嘴问道:“我不喜欢在黑暗中待着,也许我们可以在小屋里挤一晚上。”
对每个人来说,这似乎是一个可以接受的计划,我们都进了屋子。
潘宇龙浓眉大眼,是个英俊精干的年轻人,不像他一开始看起来那么吓人。他有一双深邃睿智的眼睛,当他不严厉时,声音既低沉又悦耳。
“这个小屋是我们的休息站,”等我们其他人都找到地方坐好后,他站在靠门的位置,解释道:“周围太不安全,到处是打家劫舍的土匪,所以我们建立了一个网络系统,保护那些想去陆堡营的人安全抵达。”
“所以你们也要去那里?”乌庆阳坐在我旁边,我们背靠着墙,挨得很近。
潘宇龙摇摇头:“我们白天在那里,现在正准备离开。”
麦苗忍不住插嘴说道:“我想你还不知道,我们不得不放弃陆堡营。”
我愣住了,同时感觉到乌庆阳也浑身僵硬。
潘宇龙接着说:“陆堡营一直是军队在驻扎,所以我们守了很长时间,也收留很多平民,保护他们的安全。然而,我们遭到一拨又一拨的袭击,蝗匪试图进入并抢走我们的物资。我们失去了很多人,而且最近这段时间,我们几乎无法出去寻找补给。在过去的六个月里,整个营地几乎都在消耗而非获取。这是不可持续的,我们不得不放弃并撤离。”
“所以……所以大家都还好吗?”我的声音忍不住哽咽。
潘宇龙同情地看着我:“现在没有绝对安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