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九渊抱拳:“末将愿为先锋。”
霍昭跪地请命:“孩儿愿戴罪立功,请允我断后护行!”
晚余看着这对父子,终于露出一丝笑意:“好。让我们一起回家。”
三日后,队伍行至玉门关外。
忽有快马疾驰而来,送来一份紧急军报:
**“吐蕃右翼可汗遣使求和,愿归还河西九城,条件唯二??一要岁币减半,二要亲眼见南山先生主持盟誓。”**
众人哗然。
阿芜皱眉:“这是试探,也是尊重。他们想看看,您是否真的活着,是否真的拥有影响力。”
晚余沉思良久,点头:“我去。”
“不可!”霍九渊急道,“万一有诈?”
“正因可能有诈,我才必须去。”她淡淡一笑,“若连和平都需躲在安全之地谈,那我们追求的究竟是什么?”
三日后,玉门关外,两国使节会盟。
晚余一身素衣,手持虎符,独立于高台之上。对面,吐蕃右翼可汗身披狐裘,目光审视。
“你就是南山?”他问。
“我是晚余。”她答,“一个不愿再看到战争的人。”
可汗沉默许久,终是叹道:“我族中有老人说,三十年前曾有一位汉人女子深入草原,教牧民识字、医病、划分牧场,避免争斗。她说:‘土地够大,容得下所有人。’后来她失踪了,我们都叫她‘阿兰朵’??光明之女。”
晚余怔住。
那是她的母亲,先帝贬谪致死的御史之女,曾私自北巡,试图推动民族和解。
“原来……”她声音微颤,“她也曾在这片土地留下足迹。”
可汗躬身行礼:“今日见你,我才明白,为何你会坚持说真话。因为你继承的,不只是智慧,更是爱。”
盟约达成。
当晚,晚余独坐帐中,提笔写下一段话:
>“吾母逝于理想之路,吾父死于直言之祸,吾友亡于忠诚之误。
>而我活下来,不是因为我更强,而是因为有人愿意相信我说的话。
>所以我不惧前行,哪怕前方仍是荆棘。
>只要还有人愿意倾听,真相就不会死去。”
窗外,月光洒落戈壁,银辉如雪。
她抬起头,望向长安方向,轻声呢喃:
“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