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克脸色严肃起来，他记得上次和皮埃尔说起时，皮埃尔曾信誓旦旦的保证那人绝不会影响他的家庭。那现在算什么？算供应链急招吗！
果然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所以我想让你带我去见见她，我也想告诉她。。。
皮埃尔带来的午餐在茶几上渐渐凉了，油渍在炸鱼表面凝成一层薄薄的膜。罗宾盯着那盘酸黄瓜三明治，忽然觉得胃里翻腾。他没动筷，只是把零叁调到最大音量，让机械运转的嗡鸣盖过客厅里令人窒息的沉默。
“你到底想说什么。”罗宾终于开口，声音像从砂纸上磨出来。
皮埃尔没看他，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沙发缝??那是丛致芬最爱坐的位置。“卡洛琳昨天在凤凰城见的人……不是什么红颜知己。”她顿了顿，“是婚检医生。”
空气骤然凝固。窗外橡树新抽的嫩芽被风吹得打颤，像无数只青色的手在摇晃。
“婚检？”罗宾听见自己干涩的声音，“和谁？”
“还能有谁。”皮埃尔冷笑，“你那位‘补觉’的林克先生，上个月偷偷做了基因配型检测。结果出来了，和卡洛琳匹配度98。7%。医学上这叫……天选配偶。”
罗宾猛地站起，膝盖撞翻咖啡杯。褐色液体顺着茶几边缘滴落，在木地板上洇出一片深色地图。“不可能！林克明明??”
“明明什么？”皮埃尔突然暴起，眼睛通红，“明明该和你妹妹订婚？可法律上乔迪已经解除婚约三年了！而卡洛琳……卡洛琳她怀孕了！三个月！”
这句话像一柄冰锥凿进太阳穴。罗宾踉跄后退，后背抵住书架。泛黄的炼金术手稿哗啦散落，其中一页恰好摊开在《空间悖论与情感熵增》章节。上面用朱砂写着：“当容器试图容纳超越其维度的情感时，结构性崩塌将在所难免。”
记忆碎片突然拼合。上周林克借走他的空间背包去镇采购，回来时背包重量显示异常??多出两公斤未登记物品。当时他以为是买了重物，现在想来……是产检报告？孕吐药？还是……婴儿服？
“你早就知道。”罗宾盯着皮埃尔颤抖的指尖，“所以才突然搬来农场。监视我？还是……保护卡洛琳？”
皮埃尔颓然跌坐。“我女儿十七岁被诊断不孕。二十年后却怀上别人的孩子，你说我能不疯吗？”她抓起薯条狠狠摔向墙壁，“更荒谬的是，检测显示胎儿携带‘世界树基因’??就是你们林家祖传的、能让枯木逢春的变异染色体！这种基因百年才觉醒一次，偏偏……偏偏落在卡洛琳肚子里！”
窗外传来割草机轰鸣。罗宾透过玻璃看见零叁正自动修剪草坪，机械臂精准避开每株蒲公英??那是卡洛琳说要留着做花环的。某种尖锐的痛楚贯穿全身。他想起昨夜派对，卡洛琳喝着苏打水脸颊泛红，林克蹲在她身边调整裙摆褶皱时，无名指上的银戒闪过的微光。
“限制越大，代价越低。”罗宾喃喃重复炼金原则，突然笑出声，“所以林克给卡洛琳戴戒指，就像给高危容器贴封条？用婚姻契约降低血脉觉醒的反噬代价？”
皮埃尔愕然抬头。
“牧师使用神器要燃烧十年寿命。”罗宾弯腰捡起散落的手稿，纸页划破指尖，“但普通人孕育神血之子……需要献祭的恐怕是整个人生。”鲜血滴在“等价交换”四个字上，晕染成暗红花朵。
楼下突然传来钥匙转动声。两人僵住，听见熟悉的脚步声踏进玄关。林克的声音带着晨跑后的喘息：“抱歉来晚了，路上帮老汤姆修好了拖拉机……咦？皮埃尔阿姨也在？”
罗宾攥紧带血的手稿。他看见林克运动外套内侧鼓起一角??那是空间背包的轮廓，而本该在储物间的背包此刻正安静躺在自己卧室。更致命的是，林克耳后有道新鲜抓痕，形状酷似卡洛琳常戴的星月形发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