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书匆匆入内,低声禀报了宫门处的战况以及永王被俘的消息。
孟临渊笔下未停,只淡淡嗯了一声。
她批完最后一本奏章,放下朱笔,这才抬眼,对侍立一旁的顾长风道:“将首逆永王及其同谋的核心宗室、大臣,押至西街,明正典刑,悬首示众。让所有人都看看,谋逆作乱,是什么下场。”
“其余附从者,按律论处,该流放的流放,该贬黜的贬黜。其家产,充入国库。”
“是!”顾长风躬身领命,眼中闪过一丝敬畏。
他亲眼见证了皇后娘娘是如何在不动声色间,六个月就组建训练并隐藏了这样一支精锐之师,又在关键时刻给予敌人致命一击。
这份心机、手段与狠厉,远非寻常人可比。即便当初以狠辣著称崛起的陛下,也很难有此能力。
西街刑场血流成河。
永王等人的人头被高高悬挂在旗杆之上,昔日尊贵的亲王、宗室、大臣,如今成了警示众人的叛臣贼子。
朝野上下,瞬间失声。
直到此刻,所有人才真正意识到,这位平日里看似温婉,甚至有些病弱的皇后,手中掌握着怎样可怕的力量,行事又是何等的铁血无情。
她并非依靠罗家的余荫,也并非仅仅依靠那道真假难辨的诏书。
原本还有些蠢蠢欲动的势力,立刻偃旗息鼓。
朝堂之上,终于彻底安静下来。
-
太极殿。
百官肃立,气氛比之往日更添几分凝重与压抑。许多大臣低眉顺眼,不敢直视御座之上的那道身影。
“众卿平身。”
百官谢恩起身,心中无不忐忑。
孟临渊淡淡道:“昨日宫中些许骚动,惊扰众卿了。宵小之辈已伏诛,朝纲得以肃清,实乃社稷之幸。”
她继续轻描淡写道:“然,逆贼虽除,其所暴露之积弊,却不可不察。永王等人能私下纠集兵甲,耗费钱粮无数,而朝廷竟未能及早察觉,可见户部于钱粮审计、度支核算之上,颇有疏漏。”
点到户部二字,殿中不少人心头一跳,尤其是站在文官队列前列的户部尚书。
孟临渊仿佛没有看到他的紧张,依旧笑吟吟地继续说道:“国库乃国之命脉,户部掌管天下钱粮,职责重大。如今陛下静养,储君年幼,本宫既承陛下托付,暂摄国政,于此关键之处,更需格外上心,以免再生动乱,辜负圣恩。”
她顿了顿,声音依旧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故而,自即日起,户部一应大小事务,所有奏报、文书、度支、审计,皆需先呈报于本宫过目裁定。谢道衡。”
户部尚书浑身一颤,连忙出列,躬身道:“臣在。”
“尔身为户部堂官,责任重大,今后更需兢兢业业,恪尽职守。户部上下,当全力配合,梳理积弊,严核账目,若有怠惰敷衍、账目不清者,”孟临渊似笑非笑,“本宫决不轻饶。”
“臣遵旨!定当竭尽全力,整顿部务,不负娘娘重托!”户部尚书谢道衡伏地叩首。他心中清楚,这哪里是让他整顿部务,分明是皇后要直接将户部的权柄收归己手。
昨日永王等人的头颅还悬挂在旗杆上,他哪里敢说半个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