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取向那些乱七八糟的,你喜没喜欢过是你自己的事儿。”
后面这句话在漆洋嘴里囫囵着带过,毕竟不是私人场合,聊这种东西还是让他不太自在。
“这家店以前你请我吃过,这次我请你。”
老板把二锅头和酒杯先端过来了,漆洋麻利地打开,只在自己面前的杯子里倒满。
“好几年没喝了,我满一杯,为以前的事正儿八经跟你道个歉。”
他端起杯子一饮而尽。
“租车的事归生意,除此之外,别来烦我了。”
第29章
牧一丛没有接漆洋的话,没有对他这番言论做出任何解释或回应,他连表情都没有,只是沉默地看着漆洋一口口喝完那一整杯白酒。
最后一滴酒水顺着嘴角滑下来,漆洋把杯子磕回桌上,皱着眉用手背抹了抹。
他真的太久没喝酒了,这一杯也远超过他能喝的量,落进胃里就开始烧得慌。
正杵着脑门儿缓神,老板端着猪脚饭过来,看到桌上打开的二锅头和空杯,“嗬”一声:“菜还没上呢,干拔啊?”
漆洋摆了摆手,一直在观察他的牧一丛这时才开口,让老板再加一碗素汤面,拿瓶牛奶或者饮料上来。
“用不着。”漆洋剥了双一次性筷子,把猪脚饭推给牧一丛,自己拽过来一碗,“吃吧。”
老板拿来了一瓶花生奶,牧一丛拧开后,搁在漆洋碗旁边。
漆洋看他一眼,举起来喝了几口。
“也是退学后学会的?”牧一丛问。
“嗯。”漆洋应一声,花生奶厚醇的口感滚进胃里,一下让他舒服得多。
“同学聚会那天听你说戒了。”牧一丛看向那杯子的口径,“瘾挺大。”
漆洋确实对酒精有瘾过一阵子。
漆大海刚消失的头两三年,他还对那人能回来报有期望,想着等漆大海回来了,家里或许就能重归正常,邹美竹不用动不动就哭着寻死觅活,漆星的病也能有条件去看。
在日复一日的失望中,他开始用烟酒缓解压力。
等到漆大海欠下的债务终于还完那一刻,漆洋彻底麻木,他意识到生活无论如何也不会回去了。
清空外债那天晚上,漆洋和刘达蒙吹了两瓶半白酒,和半框啤酒,晕得走路都打飘。
到家后漆星过来牵他的手,他听着邹美竹的抱怨,心里长久压抑的情绪突然爆发,一把扫开她端到嘴边的水杯。
杯子砸在地上,碎玻璃片飞过漆星的下巴,热水在她右手腕上烫出一片红斑。
邹美竹坐在地上就开始扯着嗓子哭。
漆洋吓得酒都醒了,忙去给漆星处理伤口。漆星没叫没喊,她对疼痛与伤害的感知力极低,用烫红的小手摸了摸漆洋的脸。
那天的漆洋给了自己一嘴巴,之后就把酒全给戒了。
这事儿他没和任何人说过,刘达蒙问他怎么不喝酒了,他也只是淡淡的回一句不好喝。
今天的情绪有点儿怪,可能是久违的酒精作祟,也可能是把话跟牧一丛说开,让他感到轻松,就将这件事儿简单的描述了一遍。
牧一丛听着漆洋用不加情绪的语调说完,还是什么表情都没有。
汤面上桌,他把桌上的猪脚饭拨到一边,将面碗推过去。
漆洋只挑了两筷子面,抿了口汤,就靠在座椅里发愣。
“难受了?”牧一丛一直在观察他的状态。
“没胃口。”漆洋把筷子架在面碗上,伸手又去拿烟。
他确实是喝猛了,头脑和动作都开始变得缓慢,感觉自己还清醒着,意识却已逐渐脱轨。
衔着烟搓了两遍火,火苗全打偏了。
漆洋皱皱眉,盯着火机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