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一种从高度紧绷里慢慢回到身体的轻。
额头上的汗顺着鬓角滑落,
掌心仍带着一点潮意。
他知道自己终于录完了。
那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像一根绷紧许久的弦,
终于被缓缓放松。
录制的过程并不轻松。
那不是一场表演,
而是一场反复的对峙。
他要和镜头对峙,
和自己的手指对峙,
和那一点点不完美的音色对峙。
在真正的演奏中,
情绪可以自然流动
哪怕有失误,也能随势转化。
可录像不同,
它是冷静的、持续的、
像一面镜子,
每一个微小的偏差,每一次犹疑的触键,
都会被放大、被凝固。
为了让那几分钟的音乐完美无瑕,
他连续数日都在逼近极限。
每一次录完都要重听,
每一次重听都能听出新的瑕疵。
有时只是一个踏板稍长,
有时只是一个呼吸微滞,
可他都无法放过。
此刻终于完成,
他只觉得身体像被掏空,
但心是静的。
没有兴奋,也没有得意,
只是平静,
一种终于可以放下的平静。
唐屿从摄影机后走过来,
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
只是轻轻在肩上拍了一下。
那一下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