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去!”
很快,被子被拿了过来。
朱龙用它裹着身子,看着帐外的太阳,脸上又开始冒汗。
他从未如此害怕过。
敌人的进攻不可怕,最可怕的永远是敌人对己方的瓦解。
很显然,在司马震看来、在司马氏看来,他们愿意割舍已到手的利益,去选择周彻这个新主人。
司马震才跟了周彻多久啊!
“太尉。”
给他递被子的那个属吏道:“您掌三军、您为主帅、五王都听您号令,只要赢了,一切还握在您的手里。”
“胜负未分时,或有人会摇摆。”
“当胜负分出时,只要不是蠢货,都知道该如何选择。”
朱龙猛地抬头望着他,哗的一下将被子掀开:“文言回来之前,就由王古你代替他。”
王古平静弯腰:“多谢太尉栽培。”
在营中歇息的周松得到了消息。
“我应去看一看么?”他问。
“殿下是监军,看与不看都可。”徐元庆道。(注:三皇子府卫士长,前文出现过。)
“这批军是平定关杀出来的,有功有悲,殿下奉皇命来,去抚慰一番,也无不可。”
旁边一名背刀武人开口。
他的刀又细又长,因此只能放在背上。
其人穿衣打扮略异汉人,手戴银环,披着头。
周松看了他一眼,点头道:“有道理。”
去看司马震时,周松触动还不算大。
等到司马震后,丁斐带着北军的骑兵赶来时,周松绷不住了。
“这是北军!?”
看着面前的骑兵,周松失声:“这里有几个营?”
人数锐减、多数带伤。
人群中,以白布包裹手掌的,那是断指。
还有不少,整条胳膊失去、半边脑袋也被裹着……
丁斐回:“北军所有骑兵,都在此处。”
周松喉咙一滚:“其他人……都留在了定阳?”
“是。”丁斐点头。
悲痛多日之后,他反倒是平静了。
从部属手里取来厚厚的一叠,递到周松手里:“阵亡将士,俱在此了。”
周松接过,低头翻看,手指都在轻颤。